歲月與性情——周國平心靈自傳+周國平自選集第 91 部分

世象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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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平

权和平庸者的结当然是优秀者的幸，但是，切权都是排斥异己者的，优 秀者旦掌权，所排斥的就仅仅是平庸者(们比较容易顺从)，而主是优秀的异 己者。因此，权或者直接制优秀者，或者扼杀优秀者之间的公平竞争，从而破了优秀 的条件，--权与优秀是敌对的。但是，可能有完全没有权的社会状。种良好的 社会状能保证权定掌在优秀者手里，但应当最限度地保护优秀者之间的公平竞 争。

有两种悲剧：种是英雄在战场的毁灭，另种是弱者在屠宰场的毁灭。们往往歌颂 者而蔑视者，殊知英雄也有被驱往屠宰场的时候，在屠宰场英雄也成了弱者，而这 正是英雄最的悲哀。

们都以悲剧为可怖，喜剧为可怜，殊知世还有比悲剧更可怖的喜剧，比喜剧更可怜的 悲剧。

蒙田说："对别的善良的信任，足以证明自己的善良。"的确，恶是相信有善良这回 事的。在看，别作恶只是因为没有量，而有量仍然作恶的都是傻瓜。相反 ，善良的往往容易相信别的善良，并因此低估了恶存在并且作恶的可能。

秀才遇见秀才，可以说理。兵遇见兵，妨比武。秀才遇见兵的尴尬在于，兵决跟秀才说 理，秀才却得跟兵比武。

遇到那些愚昧、蛮横的恶时，想：贵族主义是对的!

世间最丑恶的现象之是凭权欺无辜，以强斯文。小民遇见刁吏，秀才遇见匪 兵，岂是有理讲清，而是本容讲理，有形无形的铁拳决定了切。

绝无权，但也有例外。当受到那班贪官污吏刁难时，真心希望自己是个比们 权稍微点的芝豆官，突然亮这份，然看们脸的化。

武侠梦，但也有例外。当遭遇那种冥顽徒时，真心希望自己怀绝技，吹 气就能使们飞魄散。

当然，幻想终究是幻想。个更却比较现实的幻想是：建立个公正有序的社会，靠社会 的量约束权，制裁强。

法惩恶，遂使武侠梦流行。

的特点是对的隐私怀有异乎寻常的趣，而作起结论则极端地负责任。

小市民聚在起，最喜欢谈论的是两件事，是别的幸，还啧啧地叹息着，以表示自己 的善良，另是别的走运，还指指戳戳地评论着，以表示自己的正直。们之热中于"同 "的苦，与们之热中于嫉妒的幸福，其实是同份德的两种表现。

有种，活着只有个目的，就是在广众之中引注意。拘用什么手段，包括用最 的嗓门说最蠢的话，只被注意了，就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是个了。

今文坛也多这种。

个的钱包被窃了，周围的无非有三种心理：、有限的同；二、为自己庆幸，因为 被窃的是自己；三、幸灾乐祸。在同个，这三种心理往往混在起，只是比例 同罢了。

是个小小的墨客。有天，邂逅了个姑，有点好，于是使表达自 己的这点好。被表达的冲所控制，因此而失去了对文字的控制，文字使偏离了 自己的真实。结果当然十分狼狈：得承认自己欺骗了姑。

这是文字蠢事的个小小的例子。

青自有其残酷的面。生命陶醉于自己的蓬勃生，欢地摄取营养，无暇顾及的 苦，甚至的苦也可以化作它的营养。这与天是否善良无关。所以，年幼者对于年 者的沧桑之难免隔，而个弱的妙龄女子也会对的崇拜者的苦恼无于衷。

永远在沉思，但们从曾听见发表什么思想。

没有，也没有灵，可是有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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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和世

周国平

为别对的好、承认、报偿的事，如果别承认，等于零。为自己的 良心、才能、生命的事，即使没有个承认，也丝毫无损。

之所以宁愿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其原因之是为了省心省，必去经营所擅的 际关系了。

量，作为个认识者面对切纷扰，包括针对的纷扰，这可以使占据个优 越的地位。这时候，那些本使屈的公正行为都成了供认识的材料，从而减 了它们对的杀伤。

活得真诚、独特、潇洒，这样活当然很美。，首先活得自在，才谈得这些。如果 太关注自己活的样子，总是活给别看，或者哪怕是活给自己看，那么，愈是表演得真诚 、独特、潇洒，实际却活得愈是作、平庸、拘谨。

对于说，最难堪的事之是得与权者周旋，去反对落在头的某种公正待 遇，为自己争某种正当的利益。这种时候，多半是宁可放弃这种利益的。倘若同样的形 落在别头，作为旁而为之打平，那就会理直气壮得多。

最能使从种恋或怀念中摆脱的东西是蔑。当无意中发现那个所恋或怀念 的了件让真正瞧起的事，那么好了，在失望的同时也就解脱了，那些在记忆 中直翠的往事突然退凋谢了。

有时候，最艰难、最苦的事是决定。旦，只着头执行就可以了。

失败者往往会成为成功者的负担。

失败者的自尊在于接受施舍，成功者的自尊在于以施主自居。

弱者的自卫往往比强者的更加有。

于同心而委派个去很想的可是能及的事，因为任是慈善事业， 们可以施舍钱财，却无法施舍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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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的自语

周国平

怀念学的子，校园里孤独的漫游，心中浓郁的惆怅，每个早晨都在甜 的预中开始，因为有的心生活等着

生命中充测和灾祸，惊奇自己竟然活到了今天。可是，即使活到了百岁，对亡 仍然解。

知什么呢?--所以年。

于是得承认，只活着，青就是种回。

而忘记年龄的会老，--当然会。

早晨，边跑步，边竭回想刚才门时闪的个念头，相信那定是个很独特 的思想，并且为未能及时捕捉住而到懊丧。跑步结束，步行到家门时，想起了，那 念头是：今天别忘了买几样已经用光的东西--料酒、糖、洗涤剂等等。

在天里散步，张着早晨的新鲜气。突然，看见远有个用啐了痰 。顿时到恶心，仿佛这痰唾到了的张开的里。

想到了的自行车的那个正在骑着的车转悠，了的钱包的那个正在从的钱包 里拿钱，有时会觉到与这些小之间有种密的联系。

凡事都经起仔推敲。譬如说，当独自吃饭时，忽然想到，中国把饭和菜分开，扒 饭，点菜，这种法是多么没有理。步看，论中国西方，把食成 各种样和形状，而是像那样朴素地食，说到底也都没有理。

望着街匆忙的行、骑车、开车和乘车，陷入了胡思想。